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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司成龚云岗赴南都(宫谕龚子擢南司成例有赠言偶观介翁集有为龚子寿太夫人诗借韵一首) 明 · 孙承恩
五言排律 押真韵
甲第声名重,朝廷宠渥频。
人文开泰运,宇宙际昌辰。
带绾金鱼丽,袍裁锦雀新。
即看风轨地,原是庙廊珍。
多士沾时雨,贤僚契德邻。
盐梅须鼎辅,风采切朝绅。
雅志希前哲,休光绝后尘。
陶镕资大冶,礼乐范斯人。
共仰师模盛,随看帝命申。
高岗鸣彩凤,瀚海跃神鳞。
将母瞻黄道,承欢侍锦茵。
北堂娱永日,南国庆长春。
惜别情何极,论交意独嚬。
伫闻徵召下,翘首大江滨。
奏乞看详臣庶所上封章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五○、《范忠宣公奏议》卷下、《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九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二○○
臣窃见旱暵作沴,两宫焦劳,减膳责躬,耸动群听。臣以辅政无状,已与吕公著等同奏待罪,乞行降黜,夙夜忧惧。思所以消弭灾异之术,上裨圣猷。愚者千虑,庶或一得。臣观前代,多因灾异,访求直言,所以宣导人情,以消壅蔽。自陛下临御之初,即下诏许人实封言事,当时臣庶所上封章,盈于万数,其中必有可行之事,可采之言,若收其爝火之微,亦可补大明之照。大臣不能遍览,有司惮于举行,弃掷散遗,称获省录,故未能上副陛下求言之意也。伏望特降圣旨下三省、枢密院、六曹、寺监,将前来臣庶应诏所上封章,后来不拘行与不行,据元初承受到都大数目,并令检寻进入,然后择贤明近臣专为总领,仍许于尚书省閒曹及秘书省、太常寺、国子监、王府一应閒慢寺监司局内,选择郎官、丞簿、博士、帖职、教授等,指射一二十员,分擘看详,逐旋节略紧切大意,同申三省。其有关久远利害、未可便行者,即行下当职官局及逐处监司州县,相度给与日限,具可否保明闻奏。其决然可行者,便令执政进拟施行。如此,则必得刍荛之言,上裨尧舜之治。
乞复国子监算学奏 宋 · 刘嗣明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四四、《宋会要辑稿》崇儒三之五(第三册第二二一○页)
承前算学内舍算学生武仲宣进状,昨于去年三上封章,乞留算学等。奉圣旨,令国子监依元丰六年九月十六日指挥施行。本监申,伏睹旧算学见今空闲舍屋具存,别无官司拘占相度,欲乞依旧为算学。
宋通州通判奉议赵公圹志 宋 · 赵希𡊵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四、《越中金石志》卷六
先君讳师,字和叔,燕懿王七世孙。曾祖令玪,故保义郎、赠朝议大夫;妣蔚氏,继妣王氏,皆赠恭人。祖子涛,故保宁军承宣使,安定郡王、赠少师;妣齐国夫人孙氏。考伯,故朝奉大夫、知南外宗正事、赠太中大夫;妣唐氏,继妣刘氏,皆赠令人。先君生于淳熙戊戌,以嘉定庚午预闽漕荐,庚辰以宗正官正郎补将仕郎。初筮房州竹山县尉,改池州东流县尉,次监行在赡军激赏东酒库,次临安府观察推官,改监雷州在城盐税,次监嘉兴府海盐县砂腰盐场。以考举及格,改通直郎、佥书宁国军节度判官厅公事,两易佥书平江军节度判官厅公事。次通判通州,满秩东归,中道感疾而殁,实淳祐壬子十一月丙戌也。官至奉议郎,享年七十有五。娶过氏,继李氏,俱赠孺人。男一人,希𡊵,国子监进士。孙二人:庆孙、寿孙。又明年正月乙酉,合葬于绍兴府诸暨县陶朱山先妣过氏之兆,盖治命也。希𡊵泣血,谨识诸圹。
送贺著作凭出宰永新序 唐 · 李远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六十五
会稽贺凭。以著作郎出宰永新。其行也。其色似若有不怿者。一时学省宪府之友。咸共语之。举杜甫诗云。樽前失诗流。塞上得国宝。乃相与赋诗送别秦东亭。陇西李远独后至。举杯而前曰。子毋以邑小去国万里而难治。古者公侯之地方百里。自秦以来。大县且倍而过之。小县亦不下十室而有馀。汉晋以士为之宰。俾教其凿井耕田。养生送死而无憾。岁赋其租以供军士。且以偿士之直。非以荣禄之也。特养其廉以教民尔。士既得民社之寄。则早作夜止。尽心以理之。使讼平赋均。老弱无怀诈暴憎。斯无愧于取直。而不负其所寄矣。今永新之为邑也。僻在江南西道。吾闻牛僧孺之言。与荆楚为邻。其地有崇山叠嶂。平田沃野。又有寒泉清流以灌溉之。其君子好义而尚文。其小人力耕而喜斗。而其俗信巫鬼。悲歌激烈。呜呜鸣鼓角鸡卜以祈年。有屈宋之遗风焉。今子往而宰之。勿以险远难治而自贻伊戚也。以乐易近之。均其赋。息其争。因其利而役之。则无怨。明文王之政以教之。使知礼让。则尊君亲上。养老慈幼。悉知而劝于为善。自无怀诈暴憎之习矣。然后手挥五弦于堂上。乐其志高山流水间。一动一静。居仁由义。皞皞熙熙。同登寿域矣。吾属在宪府。与考绩黜陟之事。待子三载而来归报政也。勉之行无忘。
云冈歌(龚云冈宫谕擢南司成即其雅号歌以赠之) 明 · 孙承恩
吾闻闽中山水多秀灵,含奇蓄怪流光晶。
上有危峰峻崿夐出烟尘表,下有岩泉千道百道喷薄如雷鸣。
金波挥霍蛟龙战,嘘气往往聚作云英英。
南台忽报灵沙合,神光上映奎星精。
龚家书屋值其下,郁葱佳气遥相射。
读易时时藜火然,朝看宝剑双龙化。
尔时共说云冈子,符祯协瑞凭空起。
天人有策献彤庭,一日名称动朝市。
御笔亲题第一人,天门凤翥惊群伦。
词林讲幄见风采,唐虞治道时敷陈。
尔时云冈之云烂五色,章施黼座椒兰焚。
皇华有命曾专使,玉带生辉烂文绮。
夷徼争看识凤麟,声华实为明时瑞。
留都昨去参文衡,得人不让欧阳明。
文章一变宗大雅,学子文儒争法程。
帝眷留都根本地,大学师模风化寄。
畴咨简命俾君往,礼乐陶镕淑多士。
君不见钟山有云日舒舒,云冈之云行与俱。
氤氲蓄泄作时雨,枯荄鬯达均沾濡。
天赋君才栋梁器,姓名应为重瞳记。
嘱君兹行无疾驱,会有徵书随日至。
愿言云冈之云益弘敷,大沛甘霖遍遐迩。
论牒试劄子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五七、《昌谷集》卷一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七○、《续文献通考》卷四三
某窃见科举之弊,莫甚于牒试。而牒试之弊,莫甚于作伪。盖解额之有广狭,士子之有众寡。广而寡者固已安其分,则狭而众者必思所以为之计。朝廷以承平日久,士子日盛,设为牒试之法,宽其进取之门。末节细故,未暇深察。于是改乡里以就他人之贯,改三族以认他人之亲,甚者改其父祖,改其姓氏。若得若失,尚未可知,而欺君之迹,已昭昭不可掩矣。今国子监牒试,其弊尚少。某不知其本末,未敢遽议。惟是漕试之弊,积习既久,士大夫互相欺诈,恬不为怪。败坏士子心术,莫甚于此。盖尝反其本而思之,立法之初,其意甚悉。户贯之必欲土著,保结之必用三姓,虑其居乡之无行也,虑其家世之当锢也,虑其科举之有殿罚也,虑其期以上亲之有丧服也。今乃欲改其户贯,改其亲戚,改其父祖,改其姓氏,任意所欲,不定员数。时举摘一二尤者而惩戒之,于事无补。律以科举之法,无一可者,则改而更张之,不可缓也。好事者深知其不便,求其说而不得,欲增解额则难立限制,欲均解额则侵及他郡。欲废漕额以益诸郡,不特旧额不等,极费区处,而所部之亲戚故旧,有决不可不避者。变旧法以起争端,终不可久,无已,则有一焉。在内有职事官,朝廷之所选用也。在外有监司帅守,朝廷之所责任也。大郡之有通判,小郡之有签判,转运司之有主管文字,诸路之有川广福建,又远地之多士子处也。与其诈伪避亲而使之冒试,孰若严其保任而许其牒试?随其官职,分其等差,若监司帅守可举十人,中下郡可举七八人,通判可举五人,主管文字与签判可举三人,川广福建不在此位者,不过一二人,职事官之牒门客者当如其旧。其以川广福建牒者,郎官以上不得过下郡之数,寺监丞以下不得过通判之数。明载之于宪章,密参之以法令,曰此某人者,乃某之子若弟也,某之亲若故也。或曰虽非某之子弟,某之亲故,而某前知其为人也。其居乡无失行也,其家世非逆恶也,其场屋无殿举也,其亲属无丧服也。后有异同,甘朝典不辞也。如是而行之,与今时牒试之法无以大相过。不增发解,不拂人情,而解额之狭处与士子之众处,受其利如前日也。但前之为法不许其保任而容其诈伪,后之为法不容其诈伪而许其保任,其利害相去何如哉!然州县官之牒本路可以稽考,而监司帅守之牒邻路容有泛滥。且如两浙路与江东、福建为邻,而又与淮东为邻;湖北一路与湖南、江西为邻,而又与淮西、京西、夔路为邻。若只许一处则地里有不便,或分之数路则涣散而无统。须合与之关防,立为限制,应监司帅守牒过员数,并限七月三十日已前具申礼部。礼部总其名数,并限九月三十日具申都省,备牒御史台、谏院,则其弊可革矣。至如四川解试,日分不同,又须比附日限,别作区处。但今岁科举在近,难以骤变旧规,亦不敢以鄙陋愚见,以为尽天下士子之情。欲望高明奏请此说,付礼部监学熟议之,与众人图维之。如或可行,以备戊子岁漕试科举之用,恐于名教亦有万一之补。不胜大愿,伏乞钧照。
与李养吾书 宋末元初 · 谢枋得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一四、《叠山集》卷五、同治《馀干县志》卷一七
某惟祖宗于舍选擢伦魁,视进士上三,恩数尤渥,赐袍笏大成殿下,即日授国子录,升崇化堂,与两司成、众学官序爵而坐,不待亲民而入朝,固以执政宰相望之矣。后虽渝初意,失旧法,西涧七年给札亦未为迟。执事坐炉亭时,声名赫赫震京师,诸老先生恨识面之晚。出场屋,以程文示同志,皆心降辞服,推让为第一,登名日果巍然冠群英。七年三优,如执左契,科目由人重,谁不以西涧芳躅期之?恬退六年,仅得一学官,在外为漕司掾,人皆曰不才宰相必不能容天下第一流人物,当以养吾进退去就觇之。陆宣公有言:「兴王之良佐,皆是季世之弃才」。养吾不屈节受穹官于陈宜中、留梦炎、刘黻柄国之时,吾知天地祖宗之意已有所属。宇宙大变,一世无全人,饶、信持文之士勇为乱臣贼子者尤众。少康逃匿有仍氏者四十年,宣王逃匿召公家者十有四年,夏周诸侯公卿大夫背叛者不见于史策,是何三代忠臣之多也?养吾洁身全节于深山密林间,屹然如黄河之有砥柱。先儒谓世有非常之变,天必豫出非常之人以拟之,吾于是有望矣。艺祖皇帝最重读书人,天地折缺之馀,正望其整顿,人极倾颠之际,正望其扶持,在天之灵想亦不能忘情也。子房不能存韩而归汉,孔明不能兴汉而保蜀,君子怜之。今日之事视二子尤难。愚公移山,精卫填海,取讪笑于腐儒俗吏、鄙夫庸人固宜。程婴、杵臼、乐毅、申包胥果何人哉!天地间大事决非天地间常人所能办,使常人皆能办大事,天亦不必产英雄矣。夷狄不可为诸夏之王,古今未有绝正统之时。使君臣上下同一豺狼蛇豕之心而可立国,秦始皇、隋文帝必不再世而亡矣。使五帝三王自立之中国而终为戎狄所灭,使君无桀、纣、幽、厉之恶而一废不复兴,少康、宣王、东周、蜀汉之事皆不可信矣。人力终有穷,天道终有定,壮老坚一节,终始持一心,吾独于养吾有望。某尝有言:「人可回天地之心,天地不能夺人之心。大丈夫行事论是非,不论利害;论逆顺,不论成败;论万世,不论一生。志之所在,气亦随之;气之所在,天地鬼神亦随之」。愿养吾益自珍重。儒者常谈所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极,为去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正在我辈人承当,不可使天下后世谓程文之士皆大言无当也。
类编皇朝大事记讲义序论 其二 制度论 宋 · 吕中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九一
先儒尝谓汉大纲正,唐万目举。本朝大纲正,万目亦未尽举。夫纲举则目张,纲目不可分而为二,固也。而先儒之言云尔者,盖大纲者谓法之规模大意也,万目者谓法之条目纤然也。汉法疏而易密,则规模犹宏阔于唐。唐法密而易疏,则其条目特详密于汉耳。汉继秦之后,官秦官也,兵秦兵也,制度则曰袭秦,礼仪则曰袭秦,其法疏矣。然官职大小之相维,兵制内外之相制,取民不及于农,取士不以科目,则其意犹密也。唐人六典以建官,府卫以寓兵,口分世业以授田,租庸调以取民,其法严矣。然政事出于二三士,卒疲于番上,鬻卖不常,而启兼并之柄,升降不实,而启两税之法,则其意何疏也!我朝之法,大纲之正,既过于汉,而万目之举,反不及于唐,何耶?盖善革弊者非必尽变前人之法,不过修举其大纲,而节目随之。不善革弊者,必尽变古人之法,往往纤悉于其小,而阔略于其大。孔子论继周百世之道,不过因其所可因,而损其太过,益其不及者耳。孟子论丧祭井田之法,亦不过言其大略而为之节文耳。世儒有志于复古者,必欲采摭古制,补缀经典,一一与之牵合。不知居今之世,而欲尽行古之法,不惟未见其利,而先有烦扰之弊。又事体重大,决然难行,故自其小不备,卒以成大不备而已。英雄之君出,而建置一代之规模,岂如陋儒拘士细碎之所为?国初继唐末五代之后,此正制作之一机。而我太祖创法立制,不务名而务实,不变其法而变其意,一转移之间,事体顿异矣。三省为空官,而平章分为三等,唐之制也。而我朝因之,然中书取旨,门下审覆,尚书奉行,而职守交通,无命令壅遏之患。尚书侍郎有六部侍从,则自礼而户,自户而吏,常调则自工而刑,自刑而兵,则资格素严,而在位无速化之念。进士为一等,世赏杂流各为一等。秘书监官也,进士则迁太常,荫补则自郎中五迁而后至。一前行郎中官也,进士则迁太常少卿,非进士则迁司农卫尉。少卿流品有别,而士大夫有激昂之心,则官非唐之官,我朝之官矣。侍卫起于后唐,而我朝因之。殿前司起于周,而我朝因之。皇城司起于梁,而我朝因之。然禁卫之军统于武臣则不出于宦者之手,诸道之兵籍于禁卫则不专于节度之权。殿前为一司,侍卫马步各为一司,则有南北相制之意。京师之兵足以制诸道,合诸侯之兵足以制京师,则有内外相统之意。兵权制于三卫,本之枢府,枢府有发兵之权而无握兵之重,殿省有握兵之重而无发兵之权,而又汰之使极少,治之使极严,教之使极精,则兵非五代之兵,我朝之兵矣。衙前以主官物,里正、乡书手、户长以督税,耆长、弓手、壮丁以捕盗,各以乡户等差充此,亦因前代差役之法也。然自建隆三年诏差役有不平者,许民自相纠察,则无不均之患。太平兴国四年分民户为九等,上四等充役,下五等免,则无逃亡之患矣。以盐铁、户部、度支为三司使,位同三枢,目为计相,此亦前代理财之法也。然转运财赋悉籍三司,则在外无横歛。内藏所储总之三司,则在内无横费。而乾德又诏三司行移有不便,漕臣得以上闻,则彼此相临,内外相察,无隐漏侵欺之弊矣。国子监,唐制也,然屡亲临幸,自赞孔颜,以文臣知州,以儒臣典狱,命宰相以读书,而有崇儒重道之实矣。贡举亦唐制也,然及第人不得于知举称门生,选或不公,加之覆试。陶谷之子、李昉之子、吕蒙正之子皆不得与,则有选贤举能之实矣。定刑部详覆法,而无五代滥杀之祸。禁羡馀,宽正税,而无五代横敛之祸。礼止于窦仪之所定,乐止于和岘之所造,而文物略备矣。此其酌古今之宜,参人情之公,通世道之变。虽曰因前代之法,而点铁为金,化臭腐为新奇,变枯骨为生意,岂必尽复古制而后为一代之法哉?然天下无百年不弊之法,谋国者当因法以革弊,不当因弊以立法。熙丰大臣所谓不务革其弊,而欲变其法者也。观其熙宁初年入对一疏,而变法之规模尽见于此。其论本朝不任信大臣,不尽行古制,亲细务而循弊法,用君子而参小人,皆当时士大夫之所知而不敢言者,而安石独敢言之。学校也,贡举也,科名资历也,监司郡守也,又皆庆历大臣所尝更变而不敢举行者,而安石独敢行之。农之贫,兵之冗,宗室之费,上下俱以为困,而未有策以处之者,安石独敢任之。然其言法之弊则是,而自为变法则非。变常平之法而为青苗,变差役之法而为雇役,改发运之职而为均输,改茶盐之法而为市易,坏正兵而为保甲,废牧监而为保马,以条例司夺三司之权,以新经《字说》变天下学校,以经义诗赋变天下之贡举,设官则以冗增冗,立法则以奇益奇。夫以国初继唐末五代之后,而且不尽变其法,熙宁继嘉祐治平之后,乃欲尽变其法,何其思虑之不详辨耶!盖我艺祖之法,则修举其大纲,而阔略其节目者也。安石之法,则纤悉于节目,而阔略其大纲者也。至元祐时,又欲尽变熙、丰之法矣,熙、丰之法则在所当变,而必欲尽变之,则又过矣。盖熙、丰之小人不可以不去,而熙、丰之法则不可以尽变。去熙、丰之小人不可以不急,变熙、丰之法则不可以太急。青苗、均输之法可罢,而雇役之所宜独不可乎?保马、户马可罢,而保甲之法则因其已成,蠲其租,复其役,教阅于农隙,以省养兵之费,独不可乎?新经、《字说》固可废,而罢诗赋,取经义,独不可因之以崇经学乎?至治之世不能无弊法,至弊之法亦必有美意。国初惟不尽变前代之法,而惟变其意,所以为一代凭藉扶持之地。熙、丰惟欲尽变祖宗之法,元祐惟欲尽变熙、丰之法,所以激而为绍圣以后之纷纭。安石不能原祖宗立国之初意,而轻于变更。章子厚、蔡京诸人又不能原安石立法之意,而托于绍述,法愈更而愈下。而中兴以来,学校贡举大抵皆蔡京之法,而差役、雇役之并行,经总制钱之立额,又王安石诸人之所未为也。故尝谓我朝之法,自建隆至治平,其间虽有损益,而其大意皆本于艺祖之公。法变于熙宁,而极于今日,虽其间有更有革,而其大意皆不能大异于安石之私。世变之升降,治道之盛衰,人才之得失,亦可以概见矣。
朝奉大夫主管崇禧观萧君墓志铭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六八、《昌谷集》卷一八
崇禧萧君讳必简,字季然。赠朝散大夫讳固、宜人彭氏之曾孙;朝奉郎、秘阁修撰、赠朝散大夫讳之敏、太恭人项氏之孙;赠奉直大夫讳顗、恭人刘氏之长子。以修撰公遗泽,补将仕郎。年二十一赴淳熙丙午春铨,入等,授迪功郎、宁国府南陵县主簿。秩满,调郴州司理参军。遭外艰去职,服阕,差湖州长兴县合溪酒官。合溪为提领所辟客,曩时主者以贵游自处,往往遥领不至,以鹖冠摄职。酿政不修,逋欠山积。君下车亲履其事,奉行月令,六物靡有差忒。曾未满岁,绩以最奏。宰邑者苛于关市,民旅病之,创立机阱,旁及近郊。白其事于郡将,犹未能革,乃使与闻弹压,悉柅吏奸,民无横扰,事亦不废。未满,又遭内艰。服阕,用荐者改秩,知绍兴府山阴县。县近辇下,调度繁急,事力单弱,不与他邑比。赴调者不敢问,而君独以为天下无难事,欣然飞舄。会成肃皇后上仙,当应办宿顿之任,变出非常,尤更胶轕,卒无阙事,亦不病民。复土奏功讫,得优赏。秩满到阙,差通判兴化军。先世怨家当道,尼不使赴,改通判均州。时边防故多,房陵与光化阙守,摄事主诺,居无宁日。蜀帅闻其贤,辟通判金州。荆帅不忍其去,改辟通判襄阳府。未两月,选知郢州。房在万山中,舟楫所不能达,正供所贡,以白金易泉货。初以为利,其后金值益昂,券值益广,较前所偿,何止三倍。官不能办,取足于胥。胥又不足,取足于民。郡僻且陋,莫敢诉者。君独叫号总饟,告急诸台,利害痛彻,遂复其旧。郢迫近边境,郡计仰给,榷酤鼎立,三库官吏冗糅,本息单寡,所费日广,所入日薄。君定计并省,合而为一,蠹毙既去,经费乃饶。始议郡郭狭隘,缓急难守。其外东南面百馀步坡阜反高,俯瞰城内,势若窥井。在昔尝建堡寨,而基址旷远,不可固守。开禧被敌,寇直据其上,城中汹惧,几废汲爨。前守李国录诚之按视裁缩,欲板筑不果。君至即议成其事,以至讫役,高以二丈,周以千步,城门楼橹,皆如州郭,钓桥羊马墙,俨若对敌。又念民熟干戈,易致苟简,俎豆之事,漫不留意,乃撤新大成殿宇,增拨公田,以助养育。以其贡士有庄,又拨田以增其费。休声上彻,擢提举京西南路常平茶盐公事,兼本路提刑运判。朝廷降盐钞实边,岁以万计,谓之军前钞。至则先次给盐,不与他钞一律,商旅争欲得之。历岁既久,或以供互馈者,相师成习,无复本意。君痛革前弊,募人运米塞下,阅月八九,积枣阳米十五万石,而本年之钞不与也。州县以丁夫运粮,素无定籍,临事调发,奸吏司其柄,贫富异役,怨嗟载道。即为斟酌,定列为三等,每制司大举入敌境,随军应办,未尝乏事。值调发益急,不以摄养为意,六辔督运,冲冒霜露。越明年得旨,奏事行在所,而君以疾告矣。大声抗章,以归田为请,得主管华州云台观,改建康府崇禧观。病革,乞致其事,以嘉定甲申十月望日卒于正寝,享年五十有九,积官至朝奉大夫。娶陈氏,朝奉郎、池州通判讳柜之女,封宜人。子男二人:曰有大,曰有立。循谨有家法,皆当受命。孙三男一女,皆幼。昔修撰公以直谅受孝庙深知,执事殿中,掌酹胄监,又摄贰仪曹,事衣绣,乘輶轩,持使者节,为乾道、淳熙间荐绅表仪。君虽未冠,犹逮事也。奉直公议论峻劲,诗文清驶,辞官不受,凛然晋宋间人物。见闻观感,自不与凡俗等。流风遗烈,钟于崇禧君,故其事亲以孝闻,处诸第以友爱著,其学也有原,其居官也不苟。爱贤则如昵,治民则如伤。丞相葛公邲、京公镗与观文赵公彦逾、端明赵公方,皆爱重荐引之。本江州湖口人,以先世葬南康,乃卜居城下。一堂之外,前不可以领客,后无燕息处,倚伏腊于祠官之廪,食且不足。其卒也,几无丧具。二子将以十二月丙辰葬于星子县清泉乡庐山凌云峰下凌云庵之侧,以铭为请。余尝铭奉直公矣,尚忍铭其子哉?辞不可,则告之曰:
受任先烈古所贵,科目第云身自致。崛起题名誇出类,无所取则吁可畏。崇禧家有清白誓,祖风直谅祢好义。拍满醍醐宗庙器,归而求之有馀味。谓窭为常侈则愧,之死有身无葬费。若昔部氓今抆泪,甘棠不到门无吏。足矣报国犹不翅,刊此铭焉可百世。
奉次洪兼司成翁字诗韵 其一 明 · 徐居正
七言律诗 押东韵 出处:四佳诗集卷之二十○第十三
我曾年少君未翁,三纪如今一梦中。
姓字输君先桂榜,功名让我长芹宫。
衰髯互捋看来白,旧面相逢坐对红。
往事南台能记未,满山晴雪月当空。
奉次洪兼司成翁字诗韵 其二 明 · 徐居正
七言律诗 押东韵 出处:四佳诗集卷之二十○第十三
玉色临雍讲异同,当时论难盛称翁。
情知德望师儒表,喜见邦家遴选公。
韩愈诸生招馆下,阳城太学播朝中。
斯文砥柱如君在,已见狂澜障必东。
奉次洪兼司成翁字诗韵 其三 明 · 徐居正
七言律诗 押东韵 出处:四佳诗集卷之二十○第十三
以纤当日愧临洪,多子英才乐育功。
道德瞻前还在后,文章肆外且闳中。
从容自有三千弟,风咏宁无八七童。
从此不忧官长骂,讲馀扶醉学山翁。
奉次洪兼司成翁字诗韵 其四 明 · 徐居正
七言律诗 押东韵 出处:四佳诗集卷之二十○第十三
冠带桥门是会同,谈经我坐嗫嚅翁。
自知种种头先变,人笑便便腹已空。
牛马襟裾(一作裙)真不学,螟蛉教诲竟无功。
圣门终古多狂简,不识何人是互童。
奉次洪兼司成翁字诗韵 其五 明 · 徐居正
七言律诗 押东韵 出处:四佳诗集卷之二十○第十三
圣貌深严仰閟宫,鳞鳞胶序接西东。
圆冠矩屦青衿子,博带褒衣白首翁。
佔毕呻吟宁费日,张皇补苴竟多功。
如予短拙叨承乏,头脑虽冬亦自烘。
赠曹仲普 元 · 吴克恭
七言律诗 押阳韵
学省花阴覆苑墙,莺啼曙色映苍苍。
翁今拜秩少宗伯,乐奏春官新太常。
通陛起居同典礼,侍臣子弟合为郎。
扁舟道别江城暮,□瑟朱弦思渺茫。
送陈众仲 元 · 吴克恭
七言律诗 押豪韵
西阁梧桐安凤巢,羽仪五色异凡毛。
往时学省文名重,今代词林王气高。
春到御沟生绿水,地连宫柳间红桃。
老去相如少词赋,颂声转拟属王褒。
陆子渊 明 · 郑善夫
五言律诗 押庚韵 出处:少谷集卷五
成贤真此地,瑶席尔司成。
述作回中古,机云愧后生。
华亭鹤正唳,蓬海雁长征。
结谊风尘上,看君万里情。
云庄集序(庆元六年八月) 南宋 · 傅伯寿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六三、《皕宋楼藏书志》卷八四
《云庄集》,故○陵太守曾公所作也。公家世以儒显,至南丰先生遂以经术、文章名天下,学者宗之,以继唐韩文公、本朝欧阳文忠公。时文肃、文昭公同以才学进,兄弟鼎峙于朝。文肃公位至宰相,佐徽朝初政。文昭公出入三朝,终始全节,号为名臣。其所更践多翰墨之职,今其遗文具在,典雅温纯,盖与南丰先生真雁行也。公文昭公之孙,龙舒太守讳纁之子也。文昭晚罹钩党之祸,龙舒公力奋于学,既践世科,官曲台矣,中道而殒。龙溪翰林汪公尝叹其文若川增条达,莫见其止,及志其墓,以简古目之。公五岁而孤,太夫人强氏,故资政殿学士文宪公之女,贤而明智,亲授以经而督之学。公颖悟异凡儿,少长,益骏发,每读书五行俱下,日记数千言。文昭公家多书,已而燬于兵,家贫无以市,一阅于肆,终身不忘,遂博通六籍诸史传记百家之言。少从人假《春秋左氏传》,未兼旬归之,人讶其速,公曰:已习矣。摘而问之,口诵如注水,终卷乃已。尝憩临安孤山僧舍,客有称僧如璧《冷泉亭记》者,就借所乘马驰九里,至亭上,一阅即归,写以示客,客往覆之,不差一字。时人惊服,以为王氏之仲任、仲宣、延氏之叔坚不是过也。年未弱冠,试于国子监,袖然为举首。已而不利于春官氏,去从博学宏词举。有司异其文,将以名闻于中书矣,夺于异议而止。公遂绝意科目,然嗜书愈笃,虽祁寒盛暑,手不释卷。为文操笔立成,初若不经意者,徐而绎之,虽积功精思者不逮也。公卒之二十八年,公之子今直敷文阁、福建转运副使炎,辑公之文为二十通,面以授伯寿曰:「先人生平为文甚众,然未尝属藁,以故多所遗轶。不肖之孤,纂集论次,堇堇是耳,愿丐序以行诸远」。伯寿辞不获命,退发公文而读之,弥日不厌。叹曰:夫文章之作,古病其难,其所以难者何也?盖材之禀于天者,其警敏不可以强而能,而学之传于家者,其源流又贵于远且深也。世之豪俊之士,博闻强识,一览无遗,材非不警且敏也,然家之所传无源流之学,徒凿其意而为之,则矜能骋怪,或至于畔弃绳尺矣。文章之家,重规叠矩,奕叶相承,源非不深且远也。然天之所禀,无警敏之才,独勤其业而守之,则罢精鉥心或不免于沿蹈故常矣。传之论吏道者曰,能与不能,自有资材,何可学也?记之论百工者曰,知者创物,巧者述之守之,世谓之工。呜呼!吏俗务,工末技也,能犹有材而守亦以世,况于文乎?公之聪明该博既踔绝辈流,而鸿儒宗工,代起相袭,心通性解,目濡耳染,其于文也,是唯无作,作则追美于前,垂声于后必矣。故其古诗则兴寄渊邈,词旨超迈,多效《选》体为之;唐律则务造平淡,间出清新,比事赓韵,精诣妥帖;至表章笺启,则又繁约适中,铺陈有叙,摭古语而加剪截之功,造新句而遗斧凿之痕。他文一皆类是,盖深有文昭之遗风焉。廉靖乐道,恬于势利,仕三十年仅至二千石而终,曾不获以诗鸣国家之盛而文出中朝之词命,位不配德,时共惜之。今敷文公擢隆兴元年进士第,入为尚书郎,出建使者节,俱有声绩。谦厚明敏,天子方乡用之,然则继文昭兄弟之业而使公无九泉之憾者,将于是乎!在《传》曰:「非在其身,在其子孙」,其是之谓夫!公讳协,字同季,云庄盖公自号云。庆元庚申八月朔,徽猷阁学士、大中大夫、知建宁军府河阳傅伯寿序。
按:《云庄集》卷首,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上中书李舍人启 唐 · 薛逢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六十六
某启。某闻枝枯干悴。助茎叶者烟萝。栋桡梁欹。能扶持者匠石。是以茂盛自丰于茎叶。孤危全赖于扶持。若不为枝梧。则立见倾弛。某因缘恩顾。辄吐肺肝。伏惟念以风波。必垂拯济。某死幸甚。某家望陵迟。眇然孤藐。飘流勤苦。垂三十年。分分自登。粒粒自啄。取第不因于故旧。蒙知皆自于隽贤。每用饮水清心。闭门守道。南宫试艺三篇。徒献于九重。东观雠书七稔。才登于一邑。同时流辈。尽列班行。独此后时。有惭先达。得不沈吟俛首。局促哀鸣。某自守一官。倏尔两考。惟将勤俭。用免悔尤。刻意抚绥。才成条贯。曹无冤案。狱䍐系囚。孤弱者贷之以恩。豪强者绳之以法。置公廨草三千束。粟三百石。小有供须。了无率配。洎徵三税。不鞭一胥。公署无喧。雀罗可设。县南峡口。偫盗所居。白昼劫人。赤丸杀吏。某自到县。百计方圆。峡南北各置一铺。仍选有身手健。两处共置十人。给与园场。兼之杵臼。往来应援。旦夕提防。自此以还。盗贼弥息。其馀恢张廨宇。搜抉奸欺。澄清镇军。检辖僚吏。乃至招携户口。役使人夫。利物之由。不可遽数。昨者秋收自京回。具舍人面唤。询诸所图。上戴恩知。莫能比喻。某比者依投仁宇。首尾三年。苟非同声。未尝接武。辄将勤苦。勉自进修。岂暇再言。素应详熟。尚想樽前即席。月下谈诗。偏于才隽之场。曲借吹歔之便。其奈惊湍暗激。利觜潜伤。清要班资。寂寥拟议。自料于家必孝。于国必忠。于事必勤。于身必正。刑于兄弟。至于家邦。亦何必贵拟齐桓。富侔盗蹠。复念誓志。不识古人。盟府策勋。用为已事。至于亭障山川之险易。储蓄经费之有无。戈鋋利便之短长。戎狄土风之好尚。莫不心摹意揣。虑计神筹。言从智符。事与机会。陈思王之自试。不独古人。班定远之束书。焉知来者。既蒙忧轸。得以咨谋。伏惟念以迷方。指其捷路。生死幸甚。今所期者。国庠博士。赤县子男。傥蒙历试诸艰。便作秦陇刺史。不妨缘阶取贵。因效建功。事列尊彝。名光史册。生死幸甚。所谓射已之鹄。无信旁人。苟能自审行藏。不致甚费恩力。伏望悯其孤立。曲赐重言。俾枯荑再生于青杨。枯骨重肥于白日。誓当触槐全盾。结草抗回。生为厮养之臣。死作埽除之鬼。生死幸甚。如或责以狂妄。校以尊卑。躁僭之辜。生死惟命。伏惟俯垂仁恕。幸甚。不备。谨启。